时引从小就是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长大的,所以养成了天然随和的性子。
      除夕夜的晚上,天边的烟火耀眼绚烂,与万家灯火交相辉映。时家的家庭年会上举办了很多有趣的活动,时引刚刚抽奖赢得了一部手机,高兴得满脸通红。
      因为他还喝了点酒,所以连脖颈都泛着酡红。
      情绪跟此刻的氛围一样高涨,时引拿着手机,在亲戚的欢声笑语中,看到外院qq群里弹出了一条骇人的新闻。
      [卧槽,有人在附院跳楼了你们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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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刚刚,从医院顶楼跳下来的,绝了,这大过年的,好晦气啊]
      [我家就在附院旁边,现在医院楼下全围满了人]
      [不要发图啊啊啊啊啊啊,我今天要做噩梦了]
      [天哪]
      [报复社会呢吧,大过年的跳楼自杀]
      时引惊愕地看着照片里倒在血泊里的人,那是一张瘦脱相的脸,眼球突出,脸颊凹陷,扭曲地浸在一滩鲜血里。他歪着脖子,脖颈后方露出的部分有轻微的青肿痕迹那是前不久被时引用相机砸出的印子。
      照片里那个坠楼身亡的人,是《家兄》宣传活动那一天,用水果刀划伤喻惟江的男人。
      看什么?
      听到声音,时引恍惚地抬起头。
      时知连端了杯红酒,垂眼看着他:见鬼了?
      时引回过了神,低头又看了一眼手机,时知连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瞥,眼神微动。
      时引抬头说:好像有人在医院跳楼了。
      时知连嗯了一声,喝了一口酒,表情很冷淡。
      时引猜他也不会有什么过度的反应,他小叔向来如此。
      这个人我之前见过。时引说着摸了一下后颈,所以感觉有点
      有点不太舒服。
      小引啊!
      时引闻声转过头。
      时母叫他过来:出去看看,保安说外面有人找你。
      时引穿了件外套走出家门。
      院门外站了一位衣着考究的男人,五官端正,气质斯文,但时引不认识这个人。
      您好,时先生。那人主动打招呼。
      时引走了过去,你是哪位?
      我叫姜霖,是喻惟江先生的助理。
      时引一愣:我见过喻惟江的助理,他不长你这样。
      难不成喻老师换助理了?
      那人笑了一下:我是他以前的助理。
      男人手里捧着一个样式简单的礼物盒,他双手呈上递给时引:这是喻先生送给您的新年礼物。
      时引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戒备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看到时引的反应,姜霖倒有些意外。他看出了时引的顾虑,浅浅一笑:我不是坏人。
      管他是不是坏人,时引犹犹豫豫地接过了盒子,心跳如捣鼓,眨着眼睛问:我现在能打开吗?
      当然可以。
      时引急不可待地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条灰色围巾,跟他那天用来帮喻惟江包扎伤口的围巾是同一个款式。
      时引心里美死了,嘴上还要嘟囔一句:这也算新年礼物啊。
      他喝了点酒,飘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抬眸瞄了一眼喻惟江的前助理。
      那人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他指了指盒子底下。时引愣了愣,把围巾从盒子里拿出来,看到围巾底下压着一个红包。
      喻先生说,祝您新年快乐。
      这句话并不是喻惟江吩咐的,但姜霖擅自代为转告了。
      第章
      作为《家兄》的三大主演,喻惟江、梁梓兴和承南,因剧带来的热度,人气纷纷上涨。
      这三位长得养眼,出现在充满市井气息的生活剧中,自然能给观众带来耳目一新的观感。近期,喻惟江也收到了不少以他们三人为主题的杂志拍摄邀约。
      这年头纸媒并不吃香,喻惟江之前受邀的那几本杂志都不是什么知名杂志,过往销量惨淡,或许是太上不了台面,梁梓兴团队直接拒掉了邀请,所以之前几本杂志都是他跟承南一起拍的。
      这次收到邀约的杂志品牌是wesper,比较知名,终于把三人凑齐了。
      时引早得到消息,此次拍摄需要出外景,主题是春,在郊区的一片森林里。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用在时引身上似乎有些不合适,但也差不离。自从他与刑骁私下达成口头协议后,关于追星这件事,他好像更起劲了,像打了鸡血。
      或许不仅仅是因为跟刑骁的口头协议,还有除夕夜的那一条灰色围巾。
      时引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仿佛回到了高中刚喜欢上喻惟江的那段时间,明明高考在即,还到处瞎跑,就为了亲眼见一见喻惟江。
      他有时候确实很随心所欲。
      拍摄场地离市中心很远,坐公交也得两个小时,时引开走了车库里的一辆卡宴,独自驱车前往现场。
      时引刚成年就去考了驾照,他的车技不错。
      车开不进森林里,于是时引找了片空旷的平地停车。周围停了几辆摄制组的商务车,也有很多工作人员,时引下车的时候,感觉众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游走。
      现场其实有很多跟拍的前线和代拍,有的甚至是跟着明星团队一起来的。时引是个例外,不知情的人都当他是投资方。
      时引找了个搬摄影器材的工作人员,问他知不知道刑骁先生在哪里。
      那人很怪,态度尤其恭敬:刑骁?是喻先生的助理吗?我领您过去。
      时引无所适从,摆手道:你告诉我我自己去就好了,谢谢。
      这时候,刑骁正好出现,也被时引身后停着的卡宴惊了一惊。
      刑骁领时引去拍摄场地的时候,时引对他说:刑哥,那些工作人员怎么有点怪怪的。
      刑骁明白他的疑惑之处,说:他们肯定把你当成赞助商了。
      时引愣了愣。
      你开了辆卡宴,刑骁转头看着他,人家不看走眼就怪了。
      我家车库里就那一辆suv,这里远,开大车舒服一点。
      这个发言太凡尔赛了,刑骁这个打工人不想说话。
      安静了半晌,刑骁突然开口:时引,其实我觉得喻哥说得对。
      嗯?时引没反应过来。
      之前是我太异想天开了,我刚做经纪人不久,喻哥也是我带的第一个艺人,有时候确实会有点力不从心,我太菜了。之前说的跟你签协议那件事,我觉得我做的不对,你还小,确实不应该把时间都花在追星这件事上,我也不应该用金钱衡量你对喻哥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