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待他追问, 关度弦复又伸手搂住他的腰,同他面对面认真地问:我的外形,是在你的审美点上吗?
      言逾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这关度弦当然知道, 而他自己长得还不错这一点他也清楚。
      至于言逾方才那番话, 关度弦就觉得,大约是他们追星男孩的激情发言?因为他看网络上说得更过火的也不是没有。
      而他此时这么一说,言逾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赶紧就先解释说:我早就不追星了!
      言逾说得信誓旦旦,接着又说:而且我也不是只看外表这么肤浅的人好吗!
      关度弦笑了笑:是吗?
      言逾抿了抿嘴:那当然了,不然世界上好看的人那么多,我为什么只喜欢你?
      又是喜欢,关度弦眉目一动,但不得不说,他很开心。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言逾脱口就想说青少年时期,可在那电光石火间,言逾脑筋转了转,心想现在来看,关度弦的脑袋必然也是摔出了点毛病的,并且他自己对这事儿还没谱,可如果他这么说出口了,那么关度弦必然会追问他们什么时候见过。
      那有些事自然就瞒不住了。
      可其他人尚且不说,秦婷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而秦婷却没有告诉关度弦,那么这其中必有考量。
      言逾想到这里,纵然觉得有点郁闷,但还是决定隐瞒一下,等之后跟他妈妈打探一下之后再做决定。
      于是就只是含糊地说:读书的时候。
      但听到这里,关度弦却挑挑眉,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仔细端详了言逾几眼,冷不丁问道:你记忆恢复了?
      艹,顾此失彼,居然忘了这茬,失策了。
      见他眼神闪烁,关度弦心中便有了数,随即他回忆了一下近段时间言逾的行为,猜测着说: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想起来的?
      因为言逾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一改先前的态度,对他开始主动起来的。
      说实话那段时间关度弦还有点纳闷儿,原来居然是这样。
      听到他这么轻易就猜到了具体的时间点,言逾简直都惊了,他飞快地眨了眨眼,顿时有一点心虚。
      毕竟他之前跟关度弦耍性子就是因为关度弦隐瞒了他,可现在他同样也隐瞒了关度弦,还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但关度弦对此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当时有没有不舒服?过后还是再去赵医生那里检查一下。
      言逾对此摇头又点头,应完又等着看关度弦要不要因此发落他。
      但关度弦紧接着却并没有追问了,因为目前来看,言逾记忆恢复,想起的却是喜欢他这件事,那么这对他来说自然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结果,他也不用再担心言逾此时此刻对他的感觉都是因为他醒来之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他,从而产生的雏鸟情节,而并非是发于内心的爱情。
      所以想到这里,关度弦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此外,言逾虽然说喜欢他,这件事也和他有关,但这却仍然是言逾的秘密,其间内情说与不说都是言逾的自由。
      所以他垂眸沉默了一会儿,良好地接受了这件事,然后突然笑了笑说:所以协议结婚的时候,谁的目的也不单纯。
      言逾:?
      言逾想了想话下深意,提了提关度弦的衣领,兴冲冲地追问道:什么意思?说清楚说清楚。
      关度弦低了低头,也有些难为情似的,但到底还是把他之前研三时走错教室见过言逾那件事情告诉了他。
      不过言逾听完却没想象中高兴,只反应平平地啊了一声。
      就好像跟他想的不一样。
      但过后却还是又笑眯眯地说:我就说你暗恋我!
      可能有吧,但不是那时候,那时候只是觉得像在哪儿见过你似的。
      关度弦边说边看言逾的反应,见他滞了一下,笑了笑:有点土对吧。
      没有没有。言逾摇了摇头,然后还是开开心心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所以你是结婚之后慢慢被我的魅力折服对吧!
      此刻他俩距离近在咫尺,关度弦对此不置可否,眼神却不禁下移,看向言逾说话时不断翕动的嘴唇。
      言逾自然注意到了,小脸通黄,把脸埋进关度弦脖子里:哎呀你眼神收敛一点~
      关度弦抱着他,摇头笑了笑,然后又听着言逾瓮声瓮气地继续:但如果你实在要求的话,那
      正说到这里,房门忽然被敲响,紧接着陈蔓的声音传来:你俩水果要吗?
      言逾听着声音抖了一下,一下撑起来,完全没有思考直接回绝道:不要!
      陈蔓:
      听他应得这么干脆利落,陈蔓也不好问他们在干什么,毕竟懂的都懂,于是便只是说:行吧,那早点睡。
      说完这才转身离开。
      而被陈蔓这么一打岔,言逾再回头看着关度弦时,就没刚才那种感觉了,表情不禁有点幽怨。
      关度弦心里笑得不行,但下一瞬不等言逾反应过来,便掌住言逾的后脑勺,随即倾身吻了上去。
      言逾先没反应过来,眨巴着眼有些不知所措似的,等听到关度弦含糊的一声:张嘴。
      随即这才闭上眼睛,双手也搂上了关度弦的脖子。
      他俩本来是一个半跪在床上,一个站在床边,吻到中途,关度弦倾身而下,言逾也顺势躺进了软软的床铺。
      这回言逾脑子里尚且还留有一线清明,一边想着关度弦身上的雪松味真的好好闻,一边想他这儿好像也没套
      谁料刚想到这里,关度弦却忽然放开他,一个吻就这样戛然而止。
      言逾懵了,愣愣地看着关度弦,结果就见他探手关掉卧室里的灯,然后躺下来抱住他,在他耳边压着声音说:睡觉。
      言逾:???
      言逾简直要被关度弦给整神经,不过显然他也知道此刻也不是什么好时机,是以也不能多说什么。
      但这也不妨碍他不高兴,翻个身背对着关度弦,后脑勺的呆毛都充斥着满满的不乐意。
      关度弦却仍旧抱着他,过了许久,等到言逾都要睡着的时候,他却忽然又亲了亲言逾的耳鬓,动作轻柔得几乎带上了几分虔诚,然后言逾听到他说:言言,我很开心,真的。
      言逾听后闭着的眼睛动了动,却没有睁眼,但片刻之后,又默默地转回去面对着关度弦。
      关度弦抱着他,随即又不带情/欲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许是坦白了心意,彼此内心不再有距离,是以两人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隔天一早,言逾快十点才醒来,醒来的时候他都不用看旁边就知道关度弦已经起床了,洗漱之后下楼一看,果然发现关度弦已经和他爸下上了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