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引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听到蒋晴喊他:时引!
      时引转过了头。
      蒋晴一脸神采飞扬地跑了过来:走,去办公室领钱!
      啊?领什么钱?
      你没看群啊?我们上回演的话剧不是拿了第一名么,辅导员帮咱向院里申请了奖金呀,已经下来了,通知咱们今天下午五点去办公室领钱。
      时引笑了一下:还有这么好的事呢?
      走走走,拿钱去。蒋晴喜滋滋地跳出了教室。
      来辅导员办公室领奖的除了蒋晴和时引,还有德语系其他年级的学生,大家准点到达,高高兴兴地领了奖金。
      我们今天一起去吃火锅吧!有个大四的学姐提议道,就当是庆祝庆祝,大家觉得怎么样?
      大伙毕竟在一起排练了这么久,彼此间都还算熟悉,拿到奖金吃一顿庆祝宴,何乐而不为,所以多数人都很乐意,只有两三个人婉拒了。
      时引本来不想去,但不愿扫大家的兴,就跟着一起去了,还给喻惟江发了消息,说自己今天要跟同学去吃火锅。
      吃饭的氛围还是很热闹的,大家都是一个专业,虽然年级不同,但有很多共同语言,关于德语,关于出国,关于未来。
      时引在辣锅里给自己烫了半个猪脑,他站起来捞猪脑的时候,旁边的学姐正好起身想给大家敬饮料,结果撞到了他的胳膊肘,不小心把饮料泼在了他的衣服上。
      啊呀,对不起对不起。学姐忙放下杯子,猛抽了几张餐巾纸帮时引擦衣服。
      时引穿了一件浅色的连帽卫衣,衣袖湿了一大片,沾上了可乐的颜色。
      怎么办,擦不掉啊学姐愁眉苦脸的,实在是对不起,学弟,那什么,你把衣服牌子告诉我,我到时候买件同款给你?
      没关系。时引的胸口也溅到了不少可乐,他用湿毛巾蹭了几下。
      坐在时引对面的一位学长站了起来,要不你先去洗手间把衣服换了吧,衣服湿的多难受,我这里有一件外套,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拿去穿。他从书包里翻出了一件运动外套递了过来。
      也只能这样了。
      时引接过外套,说了声谢谢。
      时引拿着外套走进了洗手间,他把外套放在水池边上,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然后擦干,拿起外套,进了隔间。
      时引锁上门,将卫衣脱了下来,本来想直接丢掉,但不想被他妈妈骂败家,于是规规整整地叠了起来。他上半身光着,直接把外套套在了身上,将拉链拉到了顶。
      时引打开门,被站在门外的人吓了一跳。
      学长?
      门外是把衣服借给时引的那位大四学长,叫周禹利,他也愣了一下,好像没想到时引会突然开门。
      时引的手按在门把上,周禹利身材有些高大,站在门口把时引的去路堵住了。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时引才忍不住提醒:学长,你堵着我了。
      周禹利的视线从时引的脸上移到他的脖子,忽然两只手伸过去,绕到时引的后颈抻了抻他的衣领,说:你的领子没弄好。
      时引下意识往后一退,拍开了他的手。
      周禹利的手顿在半空中,注视着时引的眼睛,他的身上散发着跟时引身上这件外套一样的味道。
      怎么了?周禹利往前踏了半步,那股味道逼近时引。
      时引本能地后退,忽然一怔,他看了周禹利一眼,从兜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时引盯着周禹利,手机贴在耳边,两秒后,手机铃声在空荡荡的洗手间里响了起来,声音的来源是周禹利的上衣口袋。
      时引挂掉电话,冷笑了一声:真的是你。
      学弟。
      滚开。时引脱掉周禹利的外套,扔在了他脸上。他转身拿起自己衣服的时候,周禹利忽然按住门板往里用力地一推,挤了进来。时引还没反应过来,周禹利已经把门锁上了。
      时引。周禹利抓住了时引的手腕。
      肢体接触让时引炸了:你他妈给我滚开!
      周禹利捂住了他的嘴,将他的一只手压在墙板上,小声说:你小声一点。
      时引往他膝盖上狠狠地踹了一脚,周禹利纹丝不动,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他不仅身材高大,手劲也不小。意识到两人体格和气力上的悬殊,时引心里有点慌,他用另一只还未被钳制的手摸出口袋里的手机,飞快地拨通喻惟江的短号。
      喻惟江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块,整齐地码在盘子里,手机忽然响了,躺在病床上的吴敏转头看了他一眼。
      喻惟江端着盘子,接通了电话。
      喂?
      电话一秒就挂断了。
      周禹利把时引的手机抢了过来,没一会,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短号,周禹利直接拒接,然后把手机关机。
      在他操作的时候,时引趁机扑过去开门,却被周禹利一把拽了回来。
      周禹利,你是不是疯了?你想坐牢吗?时引根本没办法挣脱他的压制,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我只是想跟你待一会,你乖乖听话,不要吵不要动,我不会伤害你的。周禹利摸了摸时引赤/裸的胳膊,声音很轻,外面的门也已经被我锁了,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
      时引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顺着他的心意,安静了下来。
      如果硬刚,结果可能会更糟。
      喻惟江没有打通时引的电话,第一个拒接,第二个直接关机了。他看着手机皱了皱眉,站了起来。
      怎么了?喻母问道。
      喻惟江把装着苹果的盘子放在床头柜上,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喻母坐了起来:惟江,你去哪?
      有事。喻惟江走出病房,给姜霖打了通电话。
      姜霖,立刻帮我查个手机定位
      定位显示的火锅店离喻惟江并不远,五分钟抵达。
      喻惟江走进火锅店扫了一圈,找到了一群学生模样的客人,他疾步走过去,问:你们是时引的同学吗?
      蒋晴目瞪口呆:喻,喻惟江?!
      看到蒋晴,喻惟江便确认了时引就是跟他们一起的,他直接问蒋晴:时引呢?
      他的衣服脏了,去洗手间换衣服了,诶,都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喻惟江径直往洗手间走去。
      那是喻惟江?
      我靠,真人好帅!
      他又是来找时引的?他俩关系这么好啊。
      喻惟江没有戴口罩,英俊的脸庞一览无遗,在场的女生都有点兴奋,热烈地讨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