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度弦却一下把手抬高:但我怎么瞧着像情侣款?
      言逾听到这个下意识里顿了一下,然后目光有些心虚地往那堆东西上瞟了一眼,却不想他这番反应被关度弦尽收眼底,关度弦想了一下,试探着说:这些全部都是买的情侣款吗?
      这话一出,言逾直接愣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关度弦,仿佛在说你吃什么长大的,脑子能转这么灵光?
      但既然话已至此,他也不想掩饰了,反正他确实准备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于是便梗着脖子回答:对啊,怎样?
      之前言逾觉得他们家虽然情侣款挺多的,但大都是餐具抱枕一类摆在面上的东西,他和关度弦私人的东西倒没什么情侣款,所以他趁关度弦生日就置办了一些。
      现在看来,此前的那些情侣款估计也是他们故意买来应付他们爸妈的吧!
      那下次我们一起用。这会儿关度弦听他大方承认,也笑了起来,随即他见言逾又别别扭扭的在那儿不说话,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于是他自己也不知怎的,竟然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谢谢宝贝。
      !!!
      言逾闻言,身上鸡皮疙瘩立刻起来了,但他却也不得不承认,关度弦说话声音低低的很好听,刚才那称呼一出来,言逾耳朵都不争气地酥了一下。
      随即他抬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关度弦,只觉得这世界好恍惚。
      好在之后关度弦没有再多说什么,把这些东西收拾好之后便准备去做晚饭。
      但生日当然没有让寿星亲自动手的道理,言逾挽起袖子就打算去帮忙。
      可关度弦此前有幸见识过言逾蒸榴莲煮酸笋的高超厨艺,至今回忆起来那股味道都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于是他退而求其次,婉转地跟言逾说:其实我还没有饿。
      言逾中午吃得多,此刻摸摸肚子,对此言十分感同身受:其实我也是。
      而且还有生日蛋糕。关度弦说完又提议道,不如你给我下一碗面?
      言逾想了一下,觉得生日吃长寿面这件事非常具有实践意义,于是便点头赞同。
      最后他虽然没让关度弦插手,可是却还是少不了关度弦从旁指导,最后成功地煮了一碗面出来。
      至于为什么是一碗,因为在这碗之前他糊锅了两次,最后面的数量便只够这一碗了。
      但关度弦却好像很满意的样子。
      待关度弦端碗出去坐下之后,言逾便特别期待地看着他。
      在这等殷切目光之中,关度弦挑起一筷子面,义无反顾地送进了嘴里,片刻后,扯出一个笑说:好吃。
      言逾眼睛亮了:真的吗?
      真的。关度弦又夹了一筷子给他,你试试。
      言逾还没尝过自己做的饭呢,闻言便毫无防备地嗦了一口。
      等嗦下去之后,第一反应是,他和关度弦用的是一双筷子,这不就是间接接吻吗!而第二反应才是,怎么又有股糊味儿?
      偏偏关度弦还故意问他:好吃吗?
      一看就是没安好心,言逾抿抿嘴,咬紧牙关昧着良心道:好吃!
      但接下来关度弦却没再说什么,最后居然把面慢慢吃完了。
      中途言逾想阻止都没能阻止住,情形非常之感人。
      而这点面量也完全不值当他们消消食儿,眼见着外面天色也暗了下来,言逾便去把屋里的灯关了,室内一下陷入黑暗,在这昏昏暗暗当中,言逾摸索着把蛋糕上的蜡烛点燃,明明晃晃的烛火映亮这一小方空间。
      言逾应景地唱起生日快乐歌,清亮的音色、起起伏伏的音调,像是要萦绕进人心里。
      此刻关度弦没看蛋糕,只在这摇曳烛火下静静地看着言逾鲜活明亮的面庞。
      忽然之间,关度弦想起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言逾的时候。
      他第一次见到言逾,其实并不是廖以潇介绍他们认识的。
      那应该是两年多前的事了。
      那会儿言逾应该是大一下学期,他则在读研三,虽然他和言逾都就读于r大,但研三的时候关度弦已经和廖以潇合伙开起了芒寒,成天在外奔忙,所以基本不在学校,也就从没有遇见过言逾。
      那次他是回学校准备毕业答辩,但他那几天忙昏了头,去也去得匆忙,没想到居然走错了答辩教室。
      当时他一推开门,有一个人就迎面扑进了他怀里,原本的一室哄闹顿时安静了下来。
      关度弦低头一看,发现怀里的人带着眼罩,一张小脸被遮去了大半,只看得见挺翘的鼻尖和粉色的嘴唇。
      他们当时好像是在团建,正在进行的是蒙眼猜人的游戏,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插曲。
      关度弦反应过来之后便把人放开,低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打扰之后就转身离开了教室,匆忙赶往答辩现场。
      但没想到答辩结束之后,他走出教学楼时,居然远远地又看见了言逾,彼时他已经褪去了眼罩,一双眼睛莹莹晶亮,正眉飞色舞地和同行人说着什么。
      那时候关度弦就觉得,还挺可爱。
      那之后他就没再碰见过言逾,直到廖以潇介绍他们认识。
      当时关度弦虽苦恼于周遭人明里暗里的投怀送抱,但也没有想到最后一步,可在见过言逾之后,关度弦却主动向他提起了协议结婚的事。
      关度弦,你想什么呢?言逾的声音唤回了关度弦飘远的思绪,然后他就听言逾在那里催促他,快许愿快许愿~
      关度弦看他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不消片刻便又睁开,吹灭了摇晃的蜡烛。
      言逾暂时没去开灯,反而有些惊讶地问:这么快?你只许了一个吗?
      言逾凑近一点,好奇心很重的样子,笑着问:许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嘛?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屋里漆黑一片,就算隔得很近也看不大清对方的模样。
      言逾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答,便也不追问,刚想起身去开灯,嘴上却忽然像是被抹上了什么东西,软软的甜甜的,好像是蛋糕上的奶油。
      言逾眼睛弯了一下,刚想说关度弦你好幼稚。
      但谁料下一瞬,唇上却又传来一道柔软的触感。
      同时出现的,还有对方近在咫尺的呼吸。
      第9章 质问
      呼吸是温热的, 唇畔却有些凉,对言逾来说,这种触感是非常陌生的。
      他愣住了, 大脑里面一片空白,连眼睛都忘了去眨。
      就好像对于他和关度弦接吻了这件事, 沸腾的血脉阻碍了神经信息的传输, 让他实在没来得及去做出更多的反应。
      好在关度弦并没有继续更多, 不消片刻,便又退了开去。
      距离的拉远给了言逾呼吸的空间,思维的齿轮这才重新开始转动,他眨了眨眼, 舔去唇畔剩余的奶油, 但说话时仍是有些呆呆的:我不是给你准备礼物了么
      那为什么还要亲一下。
      黑暗中彼此的表情都看不真切, 关度弦看不清言逾泛红的耳廓, 只微微垂眸,掩下眸中的一丝懊恼。
      太唐突了。
      随即关度弦没有犹豫,盯着言逾的方向轻声说:对不起。
      若是放在之前, 言逾肯定不会明白关度弦为什么会说这个话,但现在他却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