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知道了。言逾赶紧应了,后面的也实在不敢再问,他怕越问越觉得自己不是人。
      但是陈蔓估计就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他就算不问,陈蔓还非得主动提醒他。
      陈蔓说:对了言言,前天晚上我做了个不太好的梦,你最近注意点嗷,二十一岁正是不安宁的年纪。
      那你为什么今天才提醒我?
      我昨天醒来就忘了。陈蔓说,反正你心里有数就行了,过两天我们就回来了,挂了。
      好,拜拜。
      挂断电话之后,言逾脑子一灵光,再结合陈蔓的话一想,顿时想起了一件重要又好像不太重要的事情来。
      就是小的时候他爷爷奶奶带他算过命,结果算出他命轻,说什么很难活过二十一岁,唯有成家之大喜可破。
      他爷爷奶奶当时就慌了,差点给他定了娃娃亲,好在他爸妈给拦了下来,可当时那算命先生说的好几件事,比如言逾八岁有木灾、十二岁水灾、十八岁之前友道缘薄这些都一一应验。
      眼看着言逾越长越大,他们还天天盼着言逾早恋,可言逾这边就是没动静,急得他奶奶是天天哭。
      言逾爸妈后来其实也有点慌了,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可他们也不想为此去逼迫言逾,几方压力之下,两人默默地愁掉了一把头发。
      言逾其实不太信这些,但中华玄学不可藐视,而且他也不愿意家人成天为他担忧,所以他以前有时候也想过,要是可以早日遇到合适的人然后结婚就好了,也算了了大家都一桩心事。
      这件事放在之前单看起来是没什么,但现在,放在目前这整件事情当中的话,似乎就是非常关键的一环。
      你想什么呢?表情这么严肃?廖以潇问。
      你先别说话。
      言逾摸着下巴,正在凭靠目前已知的信息去捋线条。
      但是越捋他却越是心惊,因为他最后得出一条最丝滑的逻辑链就是他遇到关度弦之后,俩人一见钟情迅速坠入情网,而那时候言逾刚好快要二十岁,二十岁一到虚岁就是二十一,所以面对他将要闪婚这件事他们家里人没有反对甚至乐见其成,当然肯定也是跟关度弦本人足够优秀有关。
      但是!这里转折来了,言逾当时肯定是垂涎过关度弦的颜值,可估计还没有爱到想要结婚的地步,所以才会不把关度弦公开给身边认识的人、才会不告诉关度弦密码像是防备着他
      更何况他还那么年轻,又身在娱乐圈这个姹紫嫣红的地方,花花世界迷人眼,所以他渐渐地便开始不安分起来,甚至可能还付诸了实际行动,就像他那个帖子里面记录的那些事情一样。
      不过关度弦可能还没有发现什么实际证据,不然这段婚姻估计撑不到现在。
      但是两人毕竟身在同一屋檐下,说不定有时候他还会无端对关度弦显露出一些不良情绪,而关度弦当然也不是毫无脾气的人,大约只是在忍耐他,而至于为何忍耐,当然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关度弦比他爱得深。
      这也是很明显的,不然关度弦怎么会义无反顾地跟他结婚、把他介绍给身边所有人认识、数着他们结婚的日子、对他温柔又谅解、对他家人也处处周到关度弦明显比他认真得多。
      可是爱得再深,单方面的努力总是会累,累月下来也难免生怨,而生怨就是生疏的前提。
      照这样走下去,两人必然不会有好结局。
      但正巧这个时候,他却失忆了。
      基于以上背景,所以他才会在醒来的时候,总觉得和关度弦之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距离感,才会觉得关度弦对他既冷淡又在乎,想必那时关度弦的内心也在矛盾撕扯着,怪不得他昨天夜里会显露出那样晦暗的情绪。
      可关度弦最后还是对他尽心尽力不离不弃,果然所有的不好到底还是敌不过爱意
      相比之下,他就好像只是短暂地喜欢了关度弦一下。
      到这里为止,逻辑成功闭合,环环相扣毫无漏洞,言逾往后瘫到床上,小脸对着天花板,表情逐渐生无可恋起来。
      天哪,他真的好不是个东西。
      言逾啊言逾,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不是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廖以潇被言逾悲痛的神情给惊到了,你不舒服可要说啊我跟你说,不然关度弦回来看见可不得灭了我。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言逾就来气,顿时眼神凶凶地扫过去:我听他说,是你介绍我和他认识的?
      廖以潇没想到话题怎么突然跨越到这儿了,还以为他是好奇前因后果,点着头还有点想领功的意思:是啊,那会儿我妹想签你们公司,然后我就认识了你,然后你通过我又认识了他
      言逾真情实感地问他:你是不是跟他有仇?
      廖以潇:???
      言逾看廖以潇一脸懵逼,心想算了,自己犯下的罪孽可不能再迁怒无辜的凡人。
      然后叹了口老长的气。
      可最后他想到自己此次的遭遇,却忽然又想,这会不会是上天给他的一个机会呢?意在让他忘掉过去重新做人挽回真爱?
      他沉思了一会儿,最后想,一定是这样的,毕竟一般人可不会经历这样的事,这得是上天的宠儿才能有的机会。
      所以他一定要珍惜!
      念及此言逾顿时振奋起来,一下起身,转过身子满怀希望地看着廖以潇,又差点给廖以潇整愣了。
      言逾突发奇想道:你们律所缺人吗?
      缺啊,当然缺。廖以潇回了再问,你想介绍人过来吗?
      言逾眼睛亮亮的:你看我可以吗?
      廖以潇眉头一跳,但随即转念一想,言逾跟关度弦是一个大学,名校出身,履历漂亮,从小见识也广,其实条件上来说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廖以潇狐疑地问:你想干嘛?
      言逾说:我想来给我老公当小助理!
      来弥补我曾经对他的伤害,挽救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
      可正巧这句话又被进门的关度弦给听到了,在他出门之前言逾都还不是这样的,所以关度弦自然下意识里就以为是廖以潇跟言逾说了什么,于是一个眼神便看了过去,显得不是那么友善。
      廖以潇再度被波及,满脸问号:???
      你们有事儿吗?老子纯路人好吗?
      第5章 出院
      这时言逾回头一看,才发现关度弦回来了,本来刚刚气势还十分磅礴,这会儿却是立马就乖乖坐好了。
      而关度弦见他没有再继续提这件事的意思,便也就装作没有听到。
      之后护士进来要给言逾剪纱布换药,头上和手上都还好,但该换背脊和大腿上时言逾就有点不自在了。
      虽然他知道他在护士妹妹眼里估计就只是块肉,但这也不妨碍他不好意思。
      而且在场这么多人看着呢。
      关度弦注意到他眼神东晃西瞟,心思一动,但却没立即说出什么,直等到言逾眼含期待地望向他,关度弦方才垂下眸子,掩饰住眼底的那丝笑意,然后跟护士说:您去忙,我来帮他换。
      那护士眼神在他俩中间走了一圈,有深意地笑了一下,然后跟关度弦说了些注意事项之后便把药递给了他。
      言逾立即朝关度弦投去感激涕零的一眼,片刻之后,俩人又一起侧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廖以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