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了褚衡袖扣，但褚衡也得了一个很细微、无声的白眼。
褚衡没理会，只是笑眯眯地接过，又擦肩而过。
很近的距离，褚衡能闻到OMEGA的香味，石芷鹤也能闻到ALPHA的味道。
石芷鹤的信息素是很冷很淡的气息，就像冰雪初溶，置身冰原，素净而无声。
而褚衡的信息素甚至不像个ALPHA，是花，却不独是任何一种花，丰富的层次能让人恍然进入温室花园，安神的薰衣草，馥郁的玫瑰，清新的茉莉，杂糅万变。
但不适应的话，只能感到呛人与无礼。
褚衡走过的瞬间，就听见石芷鹤被呛得立刻咳了一声。
“什么人啊……！”
“嘘，小声点……”
“鹤儿你没事吧……”
报到日，其实褚衡大可不必来。
但他很想来找乐子。
另外他知道，他能在另一个地方见到另一个主角，仇琛。
褚衡一甩手腕，手腕上的通讯器就自动弹出信息界面，最新一条，是昨夜送达的通知。
“褚衡殿下亲启：本院于上学期采集完毕的信息素等级测验中，检测到您的信息素水平达到二次标准，请您于报到日前往哨塔总教官办公室，进行分化面谈。”
这个二次标准并非哨向的分化方向，是独属于ALPHA的标准，意味着信息素等级远超同龄人平均水平，有机会在哨向的分化期里更近一步，蜕变成ENIGMA。
全联邦的ENIGMA不超过十个，还全被军部收拢，上了战场。
因为传闻中ENIGMA一挑百的凶悍名声，尽管机会渺茫，但每年从ALPHA中挑选合适的进行药物刺激，已经成了主星军事学院的传统。
不过在民间，因为延续ENIGMA血脉而开放的特殊福利，才是大家关注的重点。ENIGMA不仅能标记OMEGA，还能标记ALPHA，除了允许ENIGMA拥有无限量的伴侣外，法律还规定，被ENIGMA点名的人，不能拒绝。
这么宽容的法律条文，当然引起过轩然大波，但ENIGMA无一例外都是哨兵，一旦和向导终生标记，再也对其他人硬不起来，除去几个放弃长寿命、安心做国家种马、不与向导终生标记的ENIGMA，倒也没真的搞出乱子过。
褚衡到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有人了，深沉而咸湿的海水味充盈着所到之处，虽然平静，但威压感如同惊涛骇浪中席卷的暴风雨。
褚衡进去时没敲门，沙发上坐着的仇琛面无表情地看过来，他脚边的灰狼也顺着主人的视线站了起来，盯着褚衡，开始缓慢地踱步。
褚衡扬了扬眉，没笑：“就我们俩？”
仇琛没回答，又转过头去，彻底无视了褚衡。
褚衡也不在意，在他对面的沙发往后一躺，翘起二郎腿，与仇琛正襟危坐的姿态形成鲜明对比。
仇琛闭着眼睛养神，像是觉得褚衡碍眼。
褚衡打量着主角攻的眉眼，突然道：“我刚刚在路上看见你那个OMEGA了。”
仇琛睁开眼，看向褚衡。
褚衡嘴角带上了笑，歪头，舔了舔虎牙——这是一种在AO之间情色意味十足的动作：“他还挺香。”
话音未落，拳风已经到了眼前，但原身不是绣花枕头，更别提现在壳子里的，是褚衡。
几息之间，他们就打了几个来回，总教官的办公室被他们俩毁天灭地的姿态砸了个稀巴烂。褚衡的头发全部散开，面容带血，却笑得灿烂，他收紧了摁在仇琛脖子上的手，骑在仇琛身上：“何必动气。”
仇琛眼里的情绪凶狠得几近实质，他的力气也不是吃素的，居然挣脱了褚衡的桎梏，转手对着他腹部又是不遗余力的一拳。
到这种时刻，房间里的ALPHA信息素足以压晕任何一个低于此等级的人，但褚衡在笑，仇琛虽然在喘，但眼神清明得很，清明的凶狠，是真正想杀人灭口。
仇琛冲上前，来不及格挡，褚衡便看准时机又一腿扫翻了仇琛，将尚未来得及爬起的人拽起来，摁到墙上，揪着仇琛的领子，语气温柔：“我发现你的弱点了，怎么办？”
仇琛冷笑了一声，嘴角开裂带血：“你也配？”
褚衡眼睛里的笑意并未因这句软硬不吃的话消退，他还想说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厉喝：“干什么呢！！”
褚衡施施然松了手，好整以暇地开始收拾已经一片狼藉的衣装，从门外走进的总教官难掩震惊和怒火，但在看见褚衡与仇琛的脸之后迅速卡了壳，只能强压情绪让这两个公子爷站好。
“要打去排位赛上打！！身为一个军人，就这么没有组织，没有纪律？！是不是想吃处分？！”
褚衡没有回答，反倒是仇琛先一步低头认错，嗓音低冷：“对不起，教官，我回去抄军纪。”
总教官气顺了顺，转眼又看见褚衡无所谓的脸，又一口憋在了心里，他也没敢让褚衡这个皇亲国戚跟着抄军纪，只是苦口婆心地说：“知道你们最近要快分化了，脾气控制不住点，也很正常，只不过你们心里要有个度，大家都是同学，上了战场就是战友，是要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但你们如今别提信任、默契，连最基础的和平都保持不了吗？”
褚衡与仇琛都没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