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香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海山行 > 第七章 误会难清
    “对……对不起……”

    倒在地上的人连忙道歉,声音里有一丝不知所措。

    桑邑本是在院子里闲逛,谁知道江府这么大,光是亭台楼阁就有三四个,光是他走过的这段路,大大小小的房间就有好几十间。他本想着散散步就回去,可谁知中途却迷了路,就在他抱怨为什么院子里连个人影都没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房间有灯光,寻思着进来问问路,门口喊了几声却没人回应,低头一看,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于是就走了进去,可谁知刚好撞见对方在沐浴,心里寻思着,这下可闯了个大乌龙,这要是被人知道不得写成戏本子。

    他刚才进去,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就被发现了,不巧还撞翻了旁边的架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桑邑!”江悠看着跌坐在地上的人,竟然是桑邑。

    倒在地上的桑邑也听出了江悠的声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却刚好看到江悠裹在身上的衣服缓缓的从肩上滑落,下意识的他拿起地上的一件纱衣一扬手,将江悠整个人拦在怀里,那件衣服严严实实的裹在了江悠身上。

    江悠感觉自己的腰被搂着,搁着衣服还能感觉到桑邑身上的温度,此时的桑邑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散乱的头发也扎了起来,完全没有了之前小乞丐的样子,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清秀的面庞加上那双清澈的眼睛,眼神里还带有一丝桀骜,任是哪个女孩子都会不由的心动。

    江悠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用力的推开了他,微怒道:“你怎么在这里!”

    “你们在做什么!”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了父亲的声音,江悠没想到父亲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刚才的一切好像都他被看到了,并且似乎被误会了什么。

    父亲的脸色很不好看,眉头也皱了起来,紧握着拳头似乎在忍耐,接着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女儿身边的陌生男子,厉声说道:“你身为江家的小姐怎么能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我江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你是要嫁给太子的人,怎么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就算你不顾及身份,起码也该知道你是个女孩子,怎么连女孩子的廉耻都不懂!”

    江悠听着父亲的话,心中不知为何冒出一股委屈,委屈又渐渐变成愤怒,从小父亲就对她要求极高,从定下娃娃亲开始就从来没有问过她自己的想法,不管她做什么,似乎从来都得不到父亲的肯定,就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不能由自己做主,如今明明是一场误会,父亲不问经过就用这么难听的话去骂她,更何况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积压在心中的怨气太久,还是为了赌气,所有的情绪竟是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江悠看着父亲,鬼使神差的拉起了桑邑的手,坚定的说道:“我才不要嫁给李畅,我要嫁的人就是他,而且这辈子非他不嫁!”

    “啪”的一声,江悠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父亲的手颤抖着。

    “你凭什么打我!”江悠怒吼道,泪水却在眼里打转。

    江父见女儿还不认错,又扬起了手准备打下去,手刚刚抬起却被旁边的少年一把抓住。

    “住手!”桑邑的声音有些低沉。

    “你做什么!”江老爷的眼里仿佛能喷出火来,他恶狠狠的盯着少年,很不得把他身上烧出个窟窿来。

    “不是您看到的那样,江小姐是看我可怜才收留我入府,是我不懂礼数,擅自闯入房间唐突了小姐。”桑邑连忙解释道。

    “不懂礼数?不懂礼数就可以随便进女子的闺房?成何体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野小子的想法,你就是看我江家在朝有声望,想上门高攀罢了。”江老爷的话句句犀利,听到这样的话,桑邑心中也是一阵气结,但碍于江悠的面子桑邑才没有发作。

    “江老爷这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就算你们江家有声望,但我也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去攀您的高枝儿,我出生虽不是名门望族,但也有一身炼铜的手艺,犯不着来您这儿混吃混喝,这次来大都城就是为了拜师学艺,途中遇到山贼丢了盘缠,江小姐看我可怜才收留了我,刚才发生的一切纯属意外,我不知道这里是小姐沐浴的地方……”

    “一句不知道就完了吗?我看你就是蓄谋已久,什么拜师学艺都是骗人的!”江老爷咬定了他认为的真像毫不松口,“就你这偷鸡摸狗的模样也配学艺?拜了谁师父不得给人家把脸丢尽吗?”

    “江老爷!您堂堂一朝之相,怎么说话如此难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市斤上的泼妇呢!你说我偷鸡摸狗,那你说谁是鸡谁又是狗呢?”桑邑甩开江老爷的手,眼神里满是怒火,大约这江老爷再说一句他就要直接挥拳头过来了。

    “伶牙俐齿,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江老爷说着拔出了腰间的剑,直接架在桑邑的脖子上,威胁道:“自我了结还是死在我剑下,你自己选吧。”

    桑邑从未受过如此大的羞辱,就算是在家,桑老爷子常常骂自己,但那些话跟这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此时心中的怒火早就占据了理智,我起拳头一个上勾拳打在了江老爷的下巴上,桑邑听到了自己骨头卡啪啪的声响,整个手掌传来剧痛。

    江老爷也没想对方会赤手空拳的打过来,也是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拳,嘴角渗出了淡淡的血丝。

    “桑邑,你冷静一点,你打不过我爹的,我爹他的剑术在大都是上宗,在大都都没几个人能打得过他!”

    但桑邑现在哪里听得了劝,抬起手又是一拳,但这一拳却被对方躲了开来,只见桑老爷手起刀落,桑邑的胸前的衣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胸口的皮肉也被划开,汩汩的直冒鲜血,接着桑老爷又是左手一掌打在他的身上,桑邑就像一块石头一样重重的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地上的毯子。

    桑邑!

    桑邑只听到江悠喊着他的名字,而旁边的桑老爷甩了甩剑上的血,喊了几个手下过来,其中几个人把他抬了起来,而江悠拼命的阻拦,却被江老爷一把抓起来锁进了屋子里。

    再然后的事桑邑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牢房里,周围是铁栅栏,自己正躺在一堆干草上,周围还时不时的跑过几只老鼠,潮腐的气味熏的他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桑邑想站起来,却发现不管他怎么使劲儿,身体就像一坨烂泥一样根本动不了,原来自己上半身的骨头几乎全都被江老爷的一掌给震断了,胸口的血此时已经凝固了,但皮肉还外翻着,还能看见一点骨头,看着十分渗人,他现在还能活着实数奇迹。

    桑邑吃力的放下胳膊撑了一下地面,身子轻微的晃了晃,只听啪嗒一声,胸前的衣服里掉出了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上面还沾满了血污。

    这不是六角古铜盒吗?它居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