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香小说网 > 网游小说 > 【代号鸢】人不自扣我来扣 > (下)(剧情,人蛇,指奸,半强迫,后入)
    你是文郎,你和你的外婆在桃源村中相依为命,先前始终在外游历,最近才回到家乡定居。在优游岁月中,你感到前尘往事都消散了,没有什么比得上此刻安稳幸福。

    你有体贴的亲人,有和善的邻居,每一日都充实地度过,身边的人脸上的笑从未淡去,你也不自觉地融入这样欢欣的氛围里,只是偶尔觉得脸颊因微笑而酸软。

    更重要的是,你还有爱人,你的爱人是万中无一的人物,是村子里所有人的神明。你为了他每天都早早起床洗漱,来到讲经会上坐到最前排去望着他,那时你连笑都忘了,只是痴痴盯着他,看他嘴唇张合间吐出那些通幽洞微的神圣真知。

    他的话语丝丝缕缕钻入你脑海中,你其实听不真切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只觉得识海像被洗涤过一般清澈通透。

    会后他就是你一个人的神,你悄悄将刚给村民讲解完术道的他拉到桃花树后,掩在灼红的树荫下踮起脚吻他。

    他像疼爱一个孩子一般娇纵你,任凭你在他口中掠夺津液,手还紧紧覆在你脊背上。你自己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如此相处的,只是好像有一天起,他在你的潜意识里就是可以如此对待的。

    有时他要叫好多村民进他房中传道,一待就是一宿,但他并不让你同他们一起接受那道义,只哄着你说你和他们都不一样的,他是他们的张天师,是你一个人的爱人,他们是要将自己献给神明,而你是神明亲自来渡你。

    你心想是啊,你又有什么更多可索求的呢,于是便安心宿在外室,在小塌上听着里面他讲经布道的温柔声音陷在梦里。

    不过你自然不知道,当你睡熟以后,那房间里的低声吟诵变成了如何的哀哀叫喘和高亢诡谲的尖叫,你只知道当你悠悠转醒时,张修已经坐在你身旁,不知道看了你的睡颜多久,问你梦到了什么。

    你想了想,告诉他你梦到你变成了一个汉室亲王,在乱世中沉沉浮浮,颇多烦扰,不过身边也有许多人关切,你因此而安心满足。

    没想到他的面庞随着你的话语骤然变色,抓着你的肩摇晃,大声斥怒道:“如何梦得这些东西?!文郎你莫非想回外面去了吗!”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以至于额头上都裂开一道血痕,中间冒出一只红色的眼睛愤愤瞪着你。你不知道为何并不惧怕,甚至觉得他在乱吃醋的样子很可爱,你歪着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我如何会这般,我要陪着你的呀。”

    他这才缓下神来,头上那只眼睛也渐渐闭合了,他重新又变化成那副熟悉的温柔精致模样,手背温柔地摩挲着你的脸颊,嗔怨道:“怎的不梦到我……”

    你心软极了,凑上去吻她的面颊,他微凉的皮肤都被你唇间的体温烫热了,耳尖也泛起红来,悄悄问你:”文郎可要进内室与我一叙经义?“

    你也笑了,咬着他的耳朵:”他们都走了罢……我们在此处来吧。“

    你搂着他坐在你身上,褪去二人下身衣裤,下半身紧密相贴,繁复的衣衫下掩着颤颤的臀肉,那深藏在腿间的屄穴也大敞着招展肉唇,渴望着你的鞭挞与进入。

    他的女穴比他不食人间烟火的本人放浪许多,阴唇肥厚外翻,像是伸展的蝶翼,你能直接从穴口望见内里翻涌滚动的软肉,唯恐你不填满他。

    炙热粗壮的性器便抵上了他的穴洞入口,被你腰胯用力一顶便挺动进去,在那春潮涌动、遍布淫池的肉穴中行进自如,一直捅插到深处,把他女穴中的淫肉干得都抽绞起来,一下一下接连地用力收缩。

    张修起初还低声惊喘着,后来就变化为不住的淫叫浪喘,被操得撑在你腰腹上浑身抽搐发麻,肥穴热情谄媚地包夹着你,肉道皱壁上的淫肉挤挤地簇拥上来吮吸性器。

    你一边操弄他一边伸手去拍打他起伏摇动的肉臀,清脆的巴掌声混着丰沛的水声一并在室内回荡着。

    你的天师有趣极了,在你刮擦过他的敏感点时,往往随着高声哭叫并存的还有他身上的变化,他像一块海绵一样,一顶就从细小的毛孔里溢出软黏的血泥来,反应大得要命。你使着坏心抵着深处顶弄的时候他更是不自觉地将头顶的眼眶都张开些许,眼球骨碌碌乱撞在眼眶四周。

    高潮的时候更是整个都变成完全的一只巨兽,无数四肢从周身窜出来胡乱挥动着,那些手掌的掌心还睁开血色的眼珠直直盯着你,满心满眼都放在你身上。

    穴口里也如泄洪般倏然涌落阵阵汁液,浇在你们的交合处,他的大腿内存都淌满湿亮的水痕。

    等到高潮的余韵完全散去,他才变回原来的模样,躺在你双腿间大喘着气,和你挤在一张小小的榻上。

    你看着浑身泛红的他,还是觉得心头酥痒,觉得他可爱的要命,于是牵起他软在你身侧的足,拾起来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他察觉到你吻的湿意,那绯红就漫上他足尖,他躺着微眯着眼,细长的睫毛颤动着,垂着黑沉的细瞳与爱惜地吻着他足尖的你对视。

    你们的眼神勾缠间好像要溢出水意来,你是真心喜爱他,揉着他的脚心,忍不住又在上面亲了几口。

    你的爱人很怪异,会在熟睡时破碎,会在天亮时灼烧,会把有时是脏器有时是鲜果的点心喂给你,可是你还是爱他,因为他只对你如此。他垂怜世人,却任由你伏在他身上抚弄摇晃,你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鼻尖上两点痣也很可爱,你经常看见他们眨巴眨巴的对着你,你一亲他时就舒服得好像被抚摸的猫的眼睛一样眯起来变成两道薄薄的小线。

    你忍不住凑上身去伸出手抚摸那里,张修就来握住你手,缱绻地拉到唇边亲一下,问你:“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你摇摇头说没有,只说很可爱。

    忽然,你想起来一件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纸人,递给张修:“天师,你知道这是什么么?好像一直放在我袖子里,你看看是做什么的。”

    其实你还有几个小纸人,看上去外表不甚相同,看着倒是十分眼熟。只是你将那些都放在住处放起来了,剩下了几个一模一样的白色纸人留在袖中,今日忽然想起来,就来问一问张修。

    他脸上露出凝重困惑的神色,从你手里接过那纸人,那纸人一触碰到他忽然弹跳起来,通体发黑地暴涨,胀成一大股,骤然在他手心爆开,黑红的血泥喷溅出来,而后迅速褪去,那纸人也飘飘然落下,变成了张修模样。

    那长发和装束都惟妙惟肖,你先是吓了一大跳,而后好奇地凑上去看:“好可爱啊。”

    他并未被惊吓到,只是眉头越皱越紧,紧接着来问你:“你还有别的式样的纸人么?”

    你正戳着他手心的小纸人,听他一说刚想告诉他还有几个不同的,都是惟妙惟肖的人样被放在家里。可突然你又有一种直觉像电流窜过全身,那直觉告诉你,不要告诉他,于是你将那话咽了下去,只说:“未见有。”

    他便点点头,你自顾自将那他模样的小纸人拿到手里把玩,只觉得甚是喜人,冲他笑了笑,从自己袖子里又掏出个自己模样的纸人放在他手上,这是你刚把它们拿出来的时候碰到就变成的,你对他说:“你一个,我一个。”

    他面色并未缓和,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也笑道:“知道了,我拿着。”

    晚上你回住处后便一直坐在桌前拿着那小纸人把玩,直到外婆喊你吃饭你才离开案前,回来时看到那张修模样的小纸人乖巧地躺着,又觉得好玩,凑近去打量。

    你冲它说:“张天师,你好漂亮呀。”

    它忽然动了,从桌上摇摇晃晃站起来,扭动着脑袋,你吓了一跳,下意识又用手指将它弹倒在桌上。

    张修的声音从那里传出来:“文郎是你吗,怎么我能听见你说话?”

    你发觉那真的是张修,便高兴地说道:“看来这是传音用的仙器了,可是怎么我手上有此等物事。”

    他那头沉默一会,问了你和白天一样的问题:“文郎,你当真没有其他纸人了?”

    你笑容僵硬一下,故作自然道:“自是没有的,我如何骗得天师。”而后又转移了话题“刚才我把玩这小纸人还没点反应,怎么突然张天师能听到我说话啦?莫非是你也把我的纸人拿出来看了?”

    他又不说话了,小纸人在桌上望着你,看起来呆呆地,是和他本人不同的茫然神色,然后转过头去:“没有。”

    你嘿嘿一笑,拉着他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些话,直到他的纸人被你逗得满面泛红,你又哄了他一会儿,哄得他头顶都冒出了眼睛眯着眨巴眨巴,你才放他离开。

    直到最后你还趴在桌上向他撒娇说,好想你呀天师,他撇过头去,过好久才说:“明天早上早点来讲经会。”

    你就笑了,嘿嘿地说知道了。他的小纸人也随着最后一句话而倒下去,又变成了毫无生息的模样。

    你捏着它又瞧了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来,眼见天色已黑,便走到窗边准备更衣睡下。

    这时你忽然想起来,今天张修一而再再而三问你有没有别的纸人,不过你都对他撒了谎,只是实在不知道那纸人有何玄机,值得他担惊受怕的。

    于是你想了一想,收回了准备脱衣服的手,转而伸到枕头底下去摸那几个被你藏起来的纸人。

    它们看上去也做工精致,像个缩小的真人似的,你拿起其中一个黑色长发红色锦衣的小纸人,它看上去毫无直觉,躺在你的手心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你掂起来左看右看它仍是不动弹,你便想试试同他说话会不会如张修那样有回音。

    你小心翼翼牵着它的小手,轻轻地叫它:“你在吗?”

    它弹一下,似乎是有了些反应,于是你又叫它:“你是谁呀?”

    这回它彻底苏醒了,跳起来,焦急地左看右看,最终视线落到你脸上,两颗小黑豆似的眼睛瞪大了望着你:“是我!我是……”

    他最后似乎讲了两个字,然而你并听不清楚,皱着眉又问了一次:“你是谁?”

    他重复了几次他的名字,你只觉得那发音很耳熟,但落到你心底你却浑然听不真切,好像那声音是从水底传来的一样。

    “你被那家伙控制了!广陵王,广陵王!你快醒过来呀,逃出这里,我一直在等你……!”

    他大声呼喊着,当他喊你广陵王的时候,你隐约感到心底有些针扎似的感觉,熟悉的感觉密密麻麻从心底冒出来。

    你皱紧了眉,还想继续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吐出的话语却是:“我明天还要去张天师的讲经会,不能离开。”

    你震撼了,这并不是你想要说的,而好像是由另一个你操控着你所吐出的话语,你感觉好像有什么记忆中的东西正在你脑海里破土而出,并且斥赶着属于文郎的那些回忆。

    并且你冥冥中觉得这是更加重要更加急切的,说真正属于你的,它们使得你的整颗心都烫热起来,在胸腔里勃勃地跳动。

    那小纸人听到你这样说不见气馁,只是更焦急几分:“这都是幻像,是他给你做出的幻像,你喊我的名字!我会拉你出来!”

    他的名字……他的名字?

    你苦苦回想着,脑子里却全是张修和你在一起的样子,搅缠着你的脑海,扯着你不愿走出其中。

    “你的名字,是……”你感觉那两个字就在你口中盘旋了,你甚至能清晰地描摹出他们的笔画,然而就是发不出来那音节。

    忽然,他的小纸人向你奔来,牵住了你的食指,你们之间好像有什么心灵默契的暗流涌动在彼此指尖。

    你骤然和他同时喊出:“刘辩!!!”

    就在你话音落下的那一刹,周遭的一切全都变化了,那屋顶,那墙,那床榻,好像骤然崩塌一般化成了灼灼血流,周遭变成了一片地狱的血海。你的桌椅变成了人的肢体搭建起来的怪异器物,你熟悉的一切都消逝了。

    不及你多用此刻正嗡嗡作响的脑袋多思考,刘辩的小纸人又推搡你一把,喊你:“快逃呀!!!”

    你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本能让你猛地站起身来将枕头底下的心纸君一把捞进怀里,便朝已经变成汹汹滚动的血色黑洞的门奔去。

    你攥紧了手里的心纸君,是的,你回想起来了,那不是什么小纸人,是你师尊做给你的心纸君,那名字还是刘辩取的。他当初对你说,两心相知,就叫它心纸君。

    你攥着它,沐浴着那黏腻的血流闯了出去,此时外面已经全然不是那副祥和宁静的乡村景象了,而是滔滔的血海,你踏着的是骨肉构成的血泥,头顶星光点点的夜空是黑红的障蔽,你彻底看清了这一切,人类本应有的那种对血腥景象的畏惧也浮上来。

    “朝村口跑!”刘辩大喝,你便在视野中寻找那棵熟悉的桃花树,你望过去,却只见一个庞大的遮天蔽日的吊诡巨树,上面悬挂着的不是一簇簇从未凋落的灼灼桃花,而是人的眼珠耳朵,簇簇聚在一起,还往下不断散落着。

    你忍住那股反胃的感觉,咬牙朝那头跑去,然而无论你如何跑,那树都始终停留在视野的那处,你尽管已经奔逃得气喘吁吁却未有一点接近。

    刘辩还在催促你快逃,你却觉得脚底有千斤重,被地上的血粘连着脚底,逐渐变得抬不起来。

    这时,那恍若春风的熟悉声音在你耳边回响起来。

    “文郎,我的文郎……”他唤你。

    你如果是在与他欢好的那些日日夜夜里听到这样的声音,你恨不能把心肝都捧出来给他。然而你不是他的文郎,你是属于自己的广陵王,他构建出了整个幻境欺瞒你,诱骗你,目的是为了……

    “到我的腹中来吧,只是被吃掉而已……被消化了,什么烦忧都没有了……和他们一样……”他的回音游荡在你耳边,一只苍白细瘦的手抚上你下颔,将你僵硬的脖颈朝身后拧去。

    ……他要吃掉你。

    那夜淅淅沥沥零落在地里的血水唤起了你的记忆,你想起了他第一次吞吃你的模样,他不是人,是一片虚无,一只被揉烂的怪物。做文郎时时常看见的可怖场景和你如今的广陵王的记忆交混在一起,你终于明白了这是如何庞大,为你一人所设的命局。

    你被强迫着扭过头去,怀里的刘辩怒喊着莫听莫看莫想,你的眼睛却闭不上,眼球好像胀得要裂开了,好像要离开你的眼眶。

    在你身后映入你视野的,是悬浮在空中的张修,他的双眼都闭上了,只有头顶那只眼睛大睁着张开与你对视,你看见他浑身薄薄白皙的皮肤下滚动着无数眼球,那些眼睛明明是在他肌理里乱转,瞳孔却都死死盯住你。

    你的心口几乎发窒,张着口却呼吸不进去一口空气,四处皆是浓厚的血气,容不得你有生存的空间。

    他的声音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声音,还有无数残念的声音,语气中甚至带上了几分可怜:“你如何……你如何舍得我们?……”

    与此同时,那些曾陪伴在你身边的村民从地上的血泥中浮出来,塑成人形,佝偻着恳求你:不要走……不要走……成为我们的一员吧……

    你震颤着打量他们,他们的面庞上皆笼罩着一团黑雾,你却还能看见那扭曲的表情。张修张开嘴,口腔里一只眼珠显露出来,随着那嘴越张越大,几乎把整片天都遮盖住,那眼球也暴涨着变大,盯着你,他的声音好像一把刀刺向你:“你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员了!不会痛的,只是被吃下去而已!然后……你就会重获新生!”

    你咬牙,顶着眼皮巨大的压力,奋力终于是闭上了眼,一下子便清明了许多。随后你在那狂乱无序的声音中寻觅刘辩的声音,终于听清他在喊你:“广陵王!接住!”

    你睁开眼,仿佛第一次夺回自己的身体,跟随着自己的意志,在张修的巨口压向你时伸出手抓住了空中朝你抛来的唯一的光。

    那是一把镶满了金刚石的小金刀,金刚石与黄金,乃世间至坚至纯的两样事物,可辟万千邪祟。

    你一边大喊:“刘辩!!!”,一边用尽全力,将那金刀插入张修口中逼近你的眼睛。

    他发出嘶哑怪异的尖叫。届时地动山摇,他的身躯剧烈挣扎扭动,血石如雨,不断淹没那些村民的身影,你在黑暗中躲避,不知出口在何处。

    “我在这,把手给我。”

    终于,刘辩本人的声音出现了,他的身影出现在了你面前,你终于窥见了一丝希望,扑进他怀中。

    在张修不断的咒骂和痛呼中,刘辩执起你的手,与你并握住那金刀,将张修一劈两半,他黑红的脏器从身体里流出来,那叫喊震得你耳膜痛如刀割。

    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你和刘辩并肩站在你进入桃源村前的那片山林峭壁旁,你愣愣地望着这一切,竟无话可说。

    刘辩脸上满是薄汗,气喘吁吁,关切过你后,确认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幻境的痕迹,才松下一口气来。

    你听着他讲述张修和他的渊源,也告知了他自己在所谓桃源村发生的一切,不过省略揭过了文郎和张修的那些春情艳事。谈毕,你忍不住问他:“那张修,如今是死了吗?”

    他摇摇头,恨恨道:“不好说,我已杀过他一次,但如今看来那次之后他并非完全消散,还能来祸害你……往后不知道他又是如何。”

    你噢一声,沉默地看了如今已经是一片虚无的那处许久,忽然注意到地上有一个熟悉的物事,于是情不自禁走上前去察看。

    那是张修模样的心纸君,你低头望着它,如今被撕裂成了两半,皱巴巴的倒在地上。你当时逃时,这个心纸君被你先前放在桌上并未带走,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它。

    你蹲下身去将分成两半的心纸君捡起,轻轻将它们拼在一起,想要构建出张修的模样。你自从走出了幻境,一刹那就已经忘记了张修的长相,在你回忆里的那些事物都变成了黑红的雾,你甚至无法确定那些事是否真实存在过。

    两半心纸君被你合在一起,忽然,他们中间的缝隙钻出丝丝缕缕的黑泥,彼此勾缠着,那心纸君竟然彼此粘连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完整的心纸君。

    你愣了神,眼睁睁看着那黑泥游走在心纸君上,乱转一会,终于钻进那心纸君眼珠里,它的双眼竟然睁开了,朝你狡黠地眨了眨。

    你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这时身后的刘辩叫你:“我们回去罢,不留在这晦气地方。”你想要说出口的话便止住了,匆匆将心纸君塞进袖口,应着好,回头朝刘辩跑去,并肩踏上了回家的路。

    你又变回了广陵王,那桃源村的一切好像一场从未发生的梦,你回到了属于你的忙碌又充实的一天天中。唯一提醒着你的确曾被张修拉入幻境的,是你从那现场带回来的张修的心纸君——或许是张修本人。

    你为以防万一,带回来后便将它藏进了你房间地下密闭的暗室里,你会在那里放一些机密公文,偶尔也在那里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你把张修的心纸君试过放在水里,放在土里,他都毫无反应,最后你想来想去,找阿蝉要来了一盆鸡血,捏着鼻子把张修的心纸君丢了进去。那心纸君的缝隙里就冒出了许多黑红粘液,一瞬间将那盆鸡血全都染黑了,变成自己的一部分,在盆里翻涌搅动。

    那一盆浊物上浮着许多眼睛,在水面上飘摇转动着,好像在打量四周的环境。在其中一只眼睛注意到站在一边的你后,他们就群群朝你集聚过来,挤在一起发出吱吱的声响。

    你戳戳其中一个眼球,看它痛得闪躲你的指尖,你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是张修么?”

    这些眼球的反应变得激烈起来,被血浪裹着朝你扑过来,然而毕竟体量有限,溅跃出去的眼珠掉在地上就化成了血水。

    你叹口气,也看不出来他如今是什么情绪,是要做什么,更不知道如何处置他。四处看看,看到书柜顶上放了具闲置的茶案,你便爬上去搬了下来,盖在那盆上。

    他好像很不乐意似的在里面吱哇乱叫,一点也不想你索求他爱意时那样无限温柔。你被吵得头痛,在盆上叩叩,只说:“我平日里想起来就给你喂点东西,你不要自己闹些什么事,这里是我的地盘。”

    他叫得更厉害了,你耳膜嗡嗡作响,干脆离开了那暗室。

    实际上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偷偷带了他回来,分明早知他罪大恶极罄竹难书,还想趁机暗害自己。然而你心底怎么也没法说服自己,那个眷恋着文郎的张修是那个只想要你命的怪物。

    你想问他,那些日子里有没有一点时候,他也是完全将他自己敞露给你的。不过你自己也觉得这想法太过天真和荒谬,无端摇摇头苦笑起来。

    那之后几日,你嘴上说着想起来才给他送东西吃,实际上你每天都去看看他,斟酌着给他喂些禽血禽肉,喂一些它就长大一些。

    到后来,盆和桶都装不下了,你已经能从那血水里看见他的隐约的面容,那也是被构造的,因而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只是当你伸出手拂上水面时,那液体便缠连在你指尖,好像在吮吸磨蹭一般。